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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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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果似很滿意的哎了一聲,拍了拍蓋在身上的被子, 嘻嘻一笑道:“哎呀真好,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子。”

顏溪聽著她話音裏遮掩不住的愉悅, 忍不住笑道:“你這麽高興幹嘛?”

果果回道:“當然是因為我知道邵正北同志也很喜歡你啊。

這還不等顏溪理清她的邏輯, 就聽到她又說道:“邵正北同志喜歡你, 你也喜歡邵正北同志,兩情相悅,這不是正正好嘛。”

她樂不可言,躺在床上還能指手亂舞起來。

原來令她高興的理由竟是如此簡單, 顏溪被她逗得輕輕一笑。甚至還覺得她這番話說得好像特別有道理。

只是, 原本還在為她高興的人下一刻卻又忽然微微嘆了一口氣,嘴裏咕噥了一句:“為什麽我就沒有遇到像你們這種相互喜歡的人呢?”

這話聽起來似乎很費解,顏溪忍俊不禁道:“有可能是你的緣分還沒有到, 也有可能是你自己還沒有開竅。”

“要怎麽開竅?”果果立即問道, 側身躺著看向顏溪,灰暗的屋子裏, 她的眼睛卻因為求知欲睜得大大的, 又圓又亮。

顏溪想了想,唔了一聲, 說道:“這個要看個人的領悟力吧。等你遇到真正喜歡的人的時候,應該就會慢慢懂了。”

那……怎麽才算是真正喜歡一個人?果果一知半解,皺了皺眉暗自感慨,以前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,到現在才發現這還真是一門深奧的學問。

還是顏溪和邵正北同志兩個人好, 他們都知道什麽是喜歡,還都喜歡上了對的人。

要是她現在也能遇到這樣一個人就好了。

果果再次轉動身子平躺著,想著顏溪和邵正北同志就要成雙成對,她一個人忽然感覺有些寂寞。

屋子裏一時無話,兩個人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。

顏溪又回想起上輩子的事情,記得十七八歲的時候,她也跟現在的果果一樣,對於男女之間的事還懵懵懂懂的。

邵正北平時雖然會喜歡捉弄她,會惹她生氣,但也同樣很會逗她開心。可那時候還只是一種朦朧的好感,她喜歡跟他在一起也很願意跟他處在一起,知道他跟其他人不一樣,卻沒有想過她對他可能就是喜歡。

等到她再長大一些後,邵正北對她的喜歡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麽含蓄了,大概是開竅得早,他比她更早一步想明白那縈繞在心頭的情愫和悸動,所以之後便也沒有再那麽掩飾和克制自己,完全就跟那些毛頭小子一樣,總會情不自禁的想與她親近。

只是,那時的她在男女感情上卻異常遲鈍。他一直緊張她,也很縱容她,即便一直沒有得到她的回應,他也始終都沒有逼過她。

直到在她打算去江東省之前,有一日忙到大半夜回家,發現有人做了一桌子她愛吃的飯菜等著她回來吃飯。雖然在那之前他就已做過不少讓她覺得很感動的事。但是在那一刻,她除了動容,心中感受到的更多的是一種前所未有過的幸福感和滿足。

然後,幾乎沒怎麽花時間去思考,她就答應了跟他確定關系。那時的他當然是極為歡喜,甚至開心得緊緊抱著她在客廳裏轉了幾十個圈都不肯撒手。

她想她應該也是很喜歡他的,如果真的不喜歡,她肯定早就把他趕走了,怎麽會由著他黏著她七八年之久。

兩輩子,能讓她一直記掛在心裏,並且記得那麽深刻的只有他這麽一個人。

或許,她的喜歡比不上他,但也肯定不會比他少多少。

果果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想不懂喜歡這個覆雜的課題便就不再想了,在被窩裏晃著顏溪手臂,笑嘻嘻的問道:“顏溪你今天晚上幹嘛都不看邵正北同志呀,是不是邵正北同志對你做什麽,你害羞了?”

不提這事還好,顏溪還正想著怎麽催眠自己把它給忘了,可這一提起來,即使知道果果在夜裏看不清她漲紅的臉,她還是感覺特別的窘羞。

到現在一閉上眼,她的腦海裏都還會不自覺的想起當時他抓著她的手耍流氓的事,以及他在她耳邊喘/息著問她的那句話。她不肯回答,他便一直固執著不肯放手,到最終她實在是怕了他,不得不繳械投降乖乖認輸。

這說到底還是她太低估了他沒羞沒躁的程度。男人一旦流氓起來,果然很放肆。

“是不是啊顏溪?邵正北同志到底對你做什麽了?”果果還在纏著她,大抵是對男女間的事實在好奇,很小聲問她:“他親你了嗎?”

顏溪可不想教壞單純的果果同志,尷尬的清了清嗓子,拍了一下她的腦袋,搪塞過去:“先不要這麽八卦,等你和喜歡的人處對象,該知道的自然就知道了。”

果果長嘆一聲:“那我上哪兒去找一個喜歡的人處對象啊……”

第二天早上,顏溪和果果吃完早飯後照舊到楊隊長家那邊的曬谷坪集合。顏溪不知道邵正北是什麽時候來的,其他人都在大聲喊口號時,他卻站在別人背後偷偷勾著她的手指。

顏溪下意識的想甩開卻沒有甩掉,他眼底藏著笑,聲音很輕的問:“不生氣的是不是?”

顏溪嗔怪的瞪了他一眼。

邵正北看著她透著分紅色澤的臉頰,嘴角上勾起的笑意加深,壓低的聲音亦甚是撩人,對她道:“溪溪,我昨天晚上又夢見你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明白了他話中意有所指,霎時,顏溪的臉更是嫣紅了。

這邊兩人的關系已經步入正軌,而絕大多數人卻對此毫不知情。

這日中午,楊娟娟又聽從王金鳳的話到楊隊長家來借東西了。

說是借,其實根本是有借無還。

楊娟娟半邊臉被王金鳳的巴掌打得腫得老高,楊天喜被人打破了頭,王金鳳找不到兇手,就只能拿她出氣。她只要一出現在家裏,王金鳳就怎麽都看她不順眼,早上才打了她一頓,中午收了工回來又接著一頓打罵,什麽難聽的話都罵了個遍。

她到楊隊長家的時候正巧楊隊長出去了,於是又是楊隊長的妻子郭桂英擋住了她。

“伯母,我哥的頭被人打破了,流了很多血,他現在身子很虛,您就借一只雞給我家讓我哥補補身體吧。”這原話是王金鳳打罵楊娟娟的時候說的,王金鳳罵她沒用,說她看著她哥受了傷,也不知道去借些補品給她哥補身子。

郭桂英一臉肅容的看著楊娟娟,說道:“娟娟你自己說,你們家一年到頭的跟我家借過多少東西,有還過沒有?這一次兩次的也就算了,畢竟你爸跟你伯父是親兄弟,打斷骨頭還連著筋,可三天兩頭的來家裏要東西,你說我怎麽給得起?咱們家又不是什麽富貴人家,那些用的吃的喝的哪樣不是我們辛辛苦苦掙出來的?我和你伯父這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呢,這天上又不會白白的掉餡餅,大夥兒哪個不都是勒緊褲腰帶在過日子。可你們家倒是好……

“上次你砸傷了那位顏溪同志的腿,我跟你伯父怕被人戳脊梁骨,又是道歉又賠錢的,可你們家有過什麽表示什麽沒有?我家統共就養了四只雞,其中三只還是顏溪同志腿受傷的時候燉了給她補身體。現在就剩下的這最後一只雞了,你還想要借走,你說這事你讓我怎麽說?”

“做人不能沒有良心的啊娟娟!”

楊娟娟被郭桂英的幾番話堵得啞口無言。

可她也沒有辦法啊,她要是不拿著雞回去,她媽肯定會打死她的!

楊娟娟哭的梨花帶雨,苦苦哀求道:“伯母,您就借只雞給我吧,等我家養了雞一定會還給你家的,求求你了伯母。”

郭桂英失望的搖了搖頭,冷笑,她果然是說再多都沒有,這一家子人都自私自利的德性,根本就聽不進去了。

“娟娟你回去吧,借雞的事就不用再說,誰活在這世上都不容易,你們不要成天想著怎麽不勞而獲。”傻子都知道這雞要是真借出去,那肯定是沒得還的。

“求您了伯母,我要是借不到雞,我媽今天肯定又要打我了……”楊娟娟還是不肯放棄,嗚嗚咽咽的哭著,就差直接跪在地上了求郭桂英了。

可不管楊娟娟哭得再如何可憐,也始終沒有激起郭桂英的同情心。

一直到最後楊娟娟真的跪在地上不起了,郭桂英都沒有心軟。她沈聲道:“娟娟,你能跪在這裏逼我心軟,怎麽就沒有膽子回去反抗你媽呢?說到底,你這也不過是見著善良的人好欺負罷了!”

楊娟娟是可憐沒錯,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,在王金鳳那對母子的唆使下,她還不知道做了多少孽事呢。

……

很快到了十月底。

在晴朗了近二十多天後,突然就變天了。不僅是氣溫驟降,還刮起了大風下起了大雨,一連好幾天都是這樣。

天氣實在惡劣,生產隊不得不全員停工。

外面還是狂風暴雨,蔣媛站在頭戴鬥笠身穿蓑衣的邵正東面前,對他道:“還記得你那次問我你弟弟上輩子是什麽時候出事的事吧,現在,我可以告訴你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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